我不是药神我们终于也有部“社会手术刀”电影了

来源:南都娱乐周刊 2018年07月17日 11:33

...我直言,王嘉尔不是一款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表情 ...

朱白

混子拯救世界的“达拉斯买家俱乐部”式的奇迹

徐峥扮演的失意中年男人勇哥,生意不好做,不停地被房东催租,前妻正准备带儿子移民,而自己的老爹还躺在养老院里好像随时都有断粮的危险……确实也是走投无路,勇哥接受了为白血病患者去印度买药的任务。这样的走私行为源于“不得不”,故事也为此做了足够的铺垫,利益和困境双轮驱动人去做那些平时不大会做的危险事,但随后的人性发挥作用,让这个勇哥从利欲熏心变成了拯救世界的侠义大哥。

跟在奥斯卡上大放异彩的好莱坞电影《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不同的是,勇哥并非深受其害的患者,这一点上他的存在与行为就总是显得有那么点不够充分。当患者的苦痛和悲劇不断在他面前上演时,渐渐驱动勇哥不但铤而走险非法倒卖药品,还自己搭钱进去折本卖给患者,这就变成了高大上的光环,与此前影片中的人性悖论相比,当然显得弱化了一点。

勇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胆英雄,但他却是侠义心肠的践行者。他想出了办法,并成了少数人的救星,一个渺小的个人能将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崇高了。

生意还是人性?

片中的正牌制药厂代表,一副刻板的资本主义奸商形象,不得不说,这样一个角色,还是暴露了一点编导对于所谓人性悖论的狭隘理解。药厂代表面对患者声讨保持冷血,这在病人的痛苦面前当然是残酷的,但药价与利润、生命与生物自然规则等等之间的角力,又怎么能用一副表情就说得清楚呢?

很显然生意的背后是研发、正品和捍卫知识产权,如果没有高价并强力维持这种高价和打击仿制药的手段,如何继续保持研发呢?打开粮仓放粮的结局很可能是,人类此后会失去高价的救命药。

勇哥注定只能是一个短暂的“拯救者”,他贴钱走私将药赔本卖给无数个亟需它的患者,屏幕上闪过的无数张渴求和脆弱的笑脸,那种光芒照耀了人性的暗夜……可这种行为也注定只能救得了一时。除了法律风险,还有各种现实问题无法一一解决。勇哥的行为最大意义是,让社会重视了这种现象,也就是高价救命药的问题,他的牺牲有了价值—这当然也是这部电影在我们这儿成立的原因。

煽情还是克制?

从题材的突破和完成度来说,《我不是药神》本来可以打一个四颗星之类的高分,但结尾处包括勇哥在囚车里面对无数患者相送的场面,还是过于放纵自己的煽情情绪了—对于编导来说。

一部讲述白血病患者苦苦挣扎的故事,里面有没钱放弃治疗的无能为力,也有病急乱投医的无辜无助,还有忍受不了痛苦而自杀的绝望……这是一个天然就拥有了强大煽情因子的电影,所以对于编导的要求会格外高,稍一放松,就会让一个本来可以严肃和深邃的思考变成情感的一次泛滥。

“穷病”“谁家没个病人啊”“你能保证一辈子不得病吗”“他只是想活命,他犯了什么罪”,这些都是克制又可以引发思考的片段台词,相比观众的一把眼泪,这些才是有价值的那部分。

对徐峥这样的优秀老司机来说,眼光比演技更重要

《我不是药神》中徐峥远赴印度买药、运药的场景,似乎可以看成他那部据说已经拍摄完成今年就要上映的《印囧》的先导预告片。异域的惊奇和尴尬,很容易让人想起一直盘旋在徐峥头顶那种“陌生而新奇”的巧遇桥段。

不得不说,徐峥已经成了中国电影的一个招牌。除了票房创下过纪录,还有就是在系列片中可以保持口碑不倒,更因为他的某些择片眼光。《幕后玩家》里,徐峥拿手地塑造了一个非典型的城市高阶人士,他的挣扎感刚好触动了某种还没有抵达那个阶层的眼下傻穷但一脑袋想法的我们。再早一点的他自己的《港囧》其实是一部失败之作,至少没有完全地展现出他在预告片里的那种雄心勃勃。更早一点,他与宁浩、陈正道合作的《心花路放》《无人区》《催眠大师》中,都有惊喜的元素。徐峥不是触发一部作品从平庸到精彩的那个因子,但他一定是一个有眼光的中年老到电影人。

表演没有拖泥带水,角色塑造也不再需要花拳绣腿,他知道只要给电影增加一点花哨噱头,就足以在今天的中国电影市场取得成功的窍门。这一点可比同样也曾被寄予希望的陈思诚强多了,这可能是徐峥从来就没有过小生小鲜肉的阶段,到了中年也就不会有那么拿腔拿调的油腻感。

跟宁浩合作的《疯狂的石头》,不仅仅是徐峥的救命稻草,它更是让黄渤从此步入一线的重要作品。对于徐峥来说,可能《疯狂的石头》这种电影能够获得成功,是真正打开了一个人视野的窗户,也避免让自己沦为三流的中年演员。我觉得他后来在《人在囧途》中那些诸如扇屁的经典动作,都跟《疯狂的石头》中疯狂开发商的塑造有关。

慢慢徐峥变成了一个有主意有眼光的人,这既是成熟的一种必然,也是某种机遇下自己营造出来的一种结果。

跟喜剧电影界的冯小刚类似,徐峥也有桃色新闻,但他们更有的是安定团结的家庭,他们都把自己的后院安排得很稳当。这倒不是大男子主义,而是某些健康的成功因子,才是真正的根基。相比张元、王全安这些随时都可以放飞自我的导演,还是徐峥们的稳定感更能给这世界带来丰收。

王传君

王传君扮演的白血病患者吕受益,在病痛中苦苦挣扎,他的悲剧没有让家人放弃,但他最终选择了自我放弃。无论是造型还是表演,吕受益都让人想不大起来这就是《爱情公寓》里的那个关谷神奇,片中最后吕受益不堪病痛,也不想再拖累亲人,他悠然地一笑,最后成了被人围观的一种离开。

章宇

章宇演的白血病患者小黄毛,干净利索,隐忍又坚定,有点过去日本电影里黑帮忠义小弟的意思。小黄毛死于意外车祸,这大概是没法给这样一个人物结局的意思,很遗憾。小黄毛是片中可以再展开成为单独叙事传奇的一个点,他的处境和悲剧故事,也许可以有一个更为打动人的经历。

谭卓

谭卓很多时候都是出现在国产文艺片中,她有过出色的大放异彩,也有过不知所谓的角色塑造(《春风沉醉的夜晚》无所谓存在不存在,《暴裂无声》里也就是个花瓶)。但谭卓这种女演员一旦碰到风水合适的场景,还是能爆发出张力的。《我不是药神》里谭卓扮演的白血病女儿的妈妈,隐忍,对于生活赐予她的不安,她没有多少抱怨,坚定地活下去,就像个战士那样。那一口“勇哥”叫得又让谭卓多了一分自然的风尘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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